三亚
凌晨三点十七分,我数着窗外的雨滴,一颗、两颗……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滑落,像谁的指尖轻轻划过皮肤,凉丝丝的,又带着点缠绵的痒。我靠在床头,点燃一支细长的薄荷烟,看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,像一场朦胧的梦。
今晚的客人不多,但足够让我疲惫。阿珍在隔壁房间哼着小调,声音懒洋洋的,像只餍足的猫。她说,这样的雨夜最适合温一壶酒,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说说话。我笑她痴,可心里却忍不住想,这世上,真有知冷知热的人吗?
九点半的时候,来了个熟客。他总穿深色西装,领带系得一丝不苟,可眼神却像钩子,轻轻一瞥就能让人心跳漏半拍。他喜欢坐在角落的沙发里,慢条斯理地解袖扣,金属扣子碰撞的声音清脆又暧昧。今晚他喝得有点多,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,忽然抬头问我:“你冷吗?”
我没回答,只是笑了笑,伸手替他斟满酒。他的掌心很暖,握住我的手腕时,温度像电流般窜上来,让我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。他低笑,声音沙哑:“手这么凉,是不是穿得太少了?”
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,房间里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他的手指抚过我的发丝,像在触碰某种易碎的瓷器,小心翼翼,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。我闭上眼,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,混合着雨水的潮湿,让人恍惚。
“你总是这样……”他低声说,后半句淹没在雨声里。我没问他想说什么,有些话,听不清反而更好。
凌晨两点,他离开了。床头灯的光晕昏黄,照在散落的钞票上,像一场交易的证据。我蜷缩在还残留着他体温的被子里,忽然觉得有点可笑——这世上最亲密的事,往往也最疏离。
雨停了,街道上的霓虹灯在水洼里破碎成斑斓的色块。我站在窗前,看着自己的倒影,妆容已经花了,眼角泛着淡淡的红,像哭过,又像是被谁狠狠吻过。
睡吧,天快亮了。明天,又是新的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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